倾城飞雪,那旖旎的雪光里可以望见颜色的贞静,可以凝结风中的思念。
江南的冬季跟随季节的变换早已悄悄地潜伏在山峦烟水似乎静穆的寒凉之中,树叶黄了,东篱菊花盛开后也逐渐凋落了,水仙则在有点簌簌透凉的水中欲蓬勃绽放。
天依然温暖着,“极寒”似乎成了阳谋、传说。
几天前,中央电视台气象预报终于说了,江南会迎来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我们在等待。
2010年12月15日下午,平地起风云。雪花在人们都不注意时,纷纷扬扬地舞动在大街小巷,于是在人们不时的“下雪啦!”的欢呼声、讶异声中,我们开始迎接雪的到来。
快下班前,在中心工作的几个小伙子到露天停车场刮去厚积在车门、车窗上的雪衣,顺便着也帮我的车一并清理了。但是到了下班,满城风动,裹夹着雪花铺天盖地侵袭着下班回家的人群。我赶紧躲进汽车,迎着狂舞的雪花、迷离扑朔的灯光、流动着的暗暗的人影,艰难地挪动着汽车。
雪花飞舞中的交警似乎成了摆设。离家短短2、3公里的路程,随时随处可见车撞车、车刮车停在路上的景象。这样拥堵着,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睁大双眼观察路况,其实雪花、灯光、人影、雪白的道路交相辉映成一道厚重的幕帘,慢慢移动着车辆,几乎是摸着黑把车开回家,如此才长吁一口气。
回到家中,捧着一杯香茗,隔着纱窗看倾城飞雪盎然,感悟心灵驰骋的美妙。
倾城的飞雪,有诗一般的境界,似乎流动着一种音乐,似乎有色阶的变化,都是白色,有的是黑白,有的是灰白,有的是蓝白,有的是绿白,有的是红白……
倾城的飞雪入了那小区竟如临水的美女,那白中透着叶绿的影子、映着建筑物灰黑的眸子、窗户里透出的温暖的灯光,慢慢爬上了她的衣裳,熏亮了她的风韵。
因为居高,所以得以在这最单调的一片白颜色里看见了一座城最斑斓的存在。城的千态、雪的万势和人间的姿色点染着这块生机勃勃的浙西大地,霓虹辉映的灯光、匆忙行走的人影、凹凸有致的建筑,在倾城飞雪中竟生出了浓淡相宜的无穷效果间有理有据的自然之道。
忽觉岑参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竟是那般唯美,原来一句诗的曼妙和魅力就像一朵花,不在于她自己如何绽放,而在于旁边欣赏的人吟哦的诗是否倾城倾国。
风起树摇,有雪花片片飞落。瞬间的眩惑,仿似天籁之音款款奏起,而我,却已分不清眼前舞动的,是透明的蝶翅,还是如仙的精灵,更莫辨是如丝的风儿在为飘飘的落雪吟千年的情话儿,还是这轻盈的落雪早已化身为呢喃着美丽誓言的细语。这一刻,我竟想与亲友相偕,舞清风盈袖,弄飞雪满衣。
忍不住给老父亲打了一个电话,嘘寒问暖了一番;又忍不住拨响了闺蜜们的电话,絮絮地侃着这飞雪。如此,想着心事,想着远方的亲人好友,风也轻柔,雪也轻盈,淡远的思念,便沉醉在飞雪和风合成的一章散韵里,“悠悠脉脉随风至,翩然飘落舞红尘”。
凝神于风过后,遥望无人可知的距离。 轻抚肩头犹自沉醉的,满是飘雪的痕迹。 轻轻地伸出指,捏一点雪,似乎收藏一份永恒的美丽。微笑着对自己说,飞雪是美,雪融亦是醉。
那么,就让我拾几片残雪为茗,掬素手为盏,温绕指的柔情成水,沏一壶清醇酽酽的茶吧,让往后所有的岁月里,弥漫的是思念的香。
在这个短暂的夜里,倾城飞雪溶尽了人间的颜色。
你突然觉得,这白色总能在任何背景下泼出最优美的情绪。
衢州市工商局 何小英
2010年12月15日夜于衢州家中
评论